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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2067年7月23日,星期六,农历六月十三。
这一天应该是满月前后的月相,天文术语叫凸月,绝大部分都是明亮的。天黑之前,它于东方升起,第二天天亮之前在西方沉落。
朱棉小塘他们进入地宫核心区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12点了,因此这时候的凸月应该正好位于天空正中央。
二枝草包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朱棉小塘和刘工桦都望向了夜空。
夜空很晴朗,没有一朵云彩遮挡。那么,怎么会没有月亮呢?
这是个巨大的bug!
朱棉小塘低声说:“我们连星星都不应该看见。”
二枝草包说:“为什么?”
朱棉小塘说:“今天晚上多云转阴。”
二枝草包说:“你怎么知道?”
朱棉小塘说:“我进来之前看过天气预报。”
二枝草包说:“什么都能造假,但是月亮不能。呵呵,露馅了!”他居然“呵呵”。
刘工桦摇了摇脑袋,小声地坚持道:“那就是夜空。”
二枝草包说:“那月亮呢?”
刘工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世界的夜空没有月亮。”
二枝草包说:“刚才你说这个地宫移到了中东地区,那不过几千公里的距离,照你现在的说法,难道它离开了地球,跑到了另一颗行星上?宇宙飞船啊?”
刘工桦说:“那你说,那不是夜空是什么?”
二枝草包更固执:“我就想知道,月亮呢?”
刘工桦把目光收回来,说:“不讨论天上的事了,没意义,我们还是说说地下的事吧。”
二枝草包说:“你不确定天上的事,就不会明白地下的事。”
刘工桦看了他一眼:“你能给我个正确答案?”
二枝草包说:“给不了。”
刘工桦说:“我们顺着这条水银‘河’朝前走,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口,或者有没有路爬上去。”
然后他看了看朱棉小塘和二枝草包:“同意吗?”
二枝草包说:“您年龄最大,听您的。”
朱棉小塘说:“那我就不同意了,为什么不是听年龄最小的?”
刘工桦说:“我就问你们,我们顺着这条水银‘河’去找出口,有问题吗?”
朱棉小塘说:“没问题。”
刘工桦说:“那就朝前走。”
他装起望远镜,举着手电筒顺着水银“河”朝东边走了。朱棉小塘和二枝草包跟了上来。
二枝草包小声对朱棉小塘说:“你的乳牙都没掉,我们可能听你的吗?”
朱棉小塘说:“我一出生就是满嘴恒牙好不好?”
二枝草包说:“恒牙是32颗,我来帮你数数你几颗?”
朱棉小塘说:“你滚。”
她照了照南侧的壁画,上面记录着秦国遭受的每一次动荡事件,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
水银“河”的宽度大概三米,更像个石头垒砌的人工水渠,说它宽阔,只是跟小说中那些沙盘性质的河流相比。
刘工桦说:“你俩不要打嘴仗了,走路离水银远点儿,小心掉下去。”
朱棉小塘很听话地朝旁边跨了三步,二枝草包偏偏走在了“河”边上。
朱棉小塘说:“大人,他不听话!”
刘工桦回头看了看,停下来,严厉地盯住了二枝草包,二枝草包这才走到了朱棉小塘的旁边。
刘工桦一边走一边又拿起对讲机呼叫了一遍,他希望出现奇迹。没有奇迹。
二枝草包跟在朱棉小塘的身后,说:“你在幼儿园的时候肯定就喜欢打小报告。”
朱棉小塘不想搭理他,她想到了狗子,心里一阵悲凉,此时它应该正站在门口,歪着脑袋听楼道里的脚步声,等着她下班回到家,结果一次次地失望……
地宫消失了,新闻会播报吗?欢子会把它带出来吗?
三个人沿着水银“河”走出了一百多米,前面出现了一座石桥,它横亘在水银“河”上。
刘工桦站在桥下,用手电筒照了好半天,并没有找到任何文字,这是一座无名的桥,单孔,大石拱的两个肩上各砌着两个小石拱。
朱棉小塘没头没尾地说道:“赵州桥是著名石匠李春设计的,那是世界上第一座‘敞肩石拱桥’。”
刘工桦说:“什么意思?”
朱棉小塘说:“李春是隋朝的啊!”
刘工桦看了看二枝草包,二枝草包说:“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朱棉小塘说:“在欧洲,到了公元14世纪,法国才出现了一座类似的赛雷桥……”
二枝草包说:“噢,我明白了,她说这是一座‘敞肩石拱桥’,早在隋代之前800年就出现了。”
刘工桦说:“小塘,我们现在紧要的是离开,离开!”
二枝草包朝对岸看了看,已经跃跃欲试了。
刘工桦伸手阻止了他:“等一下!”
二枝草包说:“为什么?”
刘工桦说:“说不定这座桥是个陷阱……”
二枝草包说:“没事,我先上,没问题你们再上。”
刘工桦说:“不是谁先上的问题,每个人都不能有意外!”
二枝草包说:“至少它的形状不是假的,就凭它的结构,至少能禁住100个人。”
刘工桦说:“万一它是个幻影呢?”
二枝草包蹲下去摸了摸石桥的护栏:“这是幻影?大人,你别神神叨叨的啊。”
刘工桦还是摇了摇头:“我们顺着外围走。”
二枝草包说:“里面也得去看看啊!”
刘工桦瞪着他说:“我定了16条规矩,第三条是什么了?”
二枝草包说:“你记错了,是第二条——如果意见有分歧,听你的。好好好,听你的。”
于是三个人避开了这座无名桥继续朝前走了。
地上石雕的山峦一直跌宕起伏,它们有两三米高,严重遮挡了视线,颜色都是纯黑的,像墨汁,跟银灰色的水银组合在一起竟然很时尚,但也透着一股冷酷的死气。
又走了一百多米,他们来到了东侧的尽头,水银“河”钻进高大的墓壁内不见了,有点像喀斯特地貌的地下溶洞。
三个人只能顺着水银“河”返回那座石桥。
二枝草包这次不那么积极了,他对朱棉小塘说:“这次女士优先?”
朱棉小塘不说话,抬腿就要上去。
刘工桦喊道:“等一下!”
朱棉小塘回头看了看他。
他对二枝草包说:“你用承重仪测测。”
二枝草包突然迈步了,三步两步就走上桥去,还在上面跺了跺。
刘工桦还是停在原地没有动,大声说:“我让你测测!”
二枝草包说:“这不是没事儿吗!”
刘工桦说:“你一个人上去没事儿,不代表三个人上去也没事儿!”
朱棉小塘说:“大人!”
刘工桦伸手拦住了她,对二枝草包说:“测!”
二枝草包没办法,只好掏出承重仪测了测,懒洋洋地说了声:“没问题。”
刘工桦这才走上去:“如果你下次再这么冒险,我会没收你全部的装备。”
二枝草包说:“大人,那就等于你替我背包了,你傻啊。”
三个人顺着水银“河”的内侧来到了东侧的墓壁下,然后折向了北方。
刘工桦一直走在前面,他用身体挡着两个年轻人,生怕他们冒进。
黑曜石塑造的山峦一直绵延着,你挡我我挡你,犬牙交错,就像连环的谜语。
朱棉小塘举起手电筒照了照东侧的墓壁,高大的壁画色彩炫目,就像刚刚画上去的,呈现着秦始皇扩建咸阳、修筑长城、开凿灵渠、开通驰道等等重大工程的场景。
她把手电光收回来了,她不想把刘工桦和二枝草包的注意力引到壁画上去,否则还要扯出那本小说的话题,她打算再琢磨琢磨。
二枝草包却把手电筒照向了壁画,突然停下来,大声说:“哎,你们看!”
朱棉小塘马上停下来,仰头看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壁画上竟然出现了修筑秦始皇陵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