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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工桦使劲按着遥控器,根本没用,蜘蛛好像掉进了一条水银河,它一直在沉降,沉降,沉降……
终于,它的投射灯灭了,画面变得一片漆黑。
朱棉小塘说:“水银不是被密封着吗?”
刘工桦说:“你不要再相信那个作者了,我怀疑他根本没有进入内羡门,否则他也不会死在八卦坑里了。”
二枝草包说:“我们有呼吸腮,不怕。走,进去!”
刘工桦说:“等一下!”他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等一下。
二枝草包小声嘀咕道:“要是他女儿遗传了他的性格,我宁可娶个机器人……”
刘工桦用手按住紧缩的眉头,过了好半天才说:“好吧……”
二枝草包说:“怎么个‘好吧’?”
刘工桦说:“我们进去。”
二枝草包吐了一口气,然后他对朱棉小塘说:“你先?”
朱棉小塘蹲下身子,先把背包塞了进去,然后人也钻了进去。
爬进地宫之后,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又跺了跺脚下,刘工桦在外面问:“没问题吧?”
朱棉小塘说:“没问题,你们快进来吧,小心外面有问题。”
很快刘工桦就钻进来了,他四下看了看,然后说:“检测下空气。”
朱棉小塘掏出空气检测仪测了测,倒吸一口凉气——汞含量超标几万倍!幸亏他们戴着呼吸腮。
朱棉小塘对外面喊道:“草包,你进来啊!”
外面死寂无声。
她和刘工桦互相看了一眼,正要接着喊,突然听到了二枝草包的声音,十分清晰:“在下二枝草包,拜见陛下……”
朱棉小塘哆嗦了一下,刘工桦也瞪大了眼睛。
二枝草包又说话了:“我看不懂您的手势……”
朱棉小塘已经一步步后退了。刘工桦盯着墓门,一动不敢动。
二枝草包接着说:“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同事……”
接着又安静了。
过了好半天,二枝草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洞口:“别打脑袋啊,是我!”
朱棉小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始终没敢说话。
他先把背包推进来,然后又把两只脚丫子伸进来,扭来扭去费了很大的劲儿,整个身体才挤进来。
他站直了身子,笑嘻嘻地说:“别紧张,玩一下而已。”
朱棉小塘恨不能在他的脸上揍一拳。
刘工桦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搞?”
二枝草包说:“我想过了,肯定是这陵墓使了什么障眼法,我们应该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只需等着地上的人再钻个洞把我们救出去。”
刘工桦说:“这里的汞含量严重超标,检查一下呼吸腮,再戴上透视镜,防止汞从眼睛侵入身体。”
三个人戴着呼吸腮和透视镜,就像三个游泳的。
二枝草包冒出了一句:“我们把吃的喝的都扔了吧,减负。”
刘工桦和朱棉小塘根本没搭理他。
他们一边朝前走一边观察,如履薄冰。刘工桦还是不甘心,再次打开对讲机小声呼叫了一遍,依然没回应。
走着走着,他们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地宫,它跟小说中描写的完全不一样,并不是秦国版图的形状,而是一个接近长方形的巨大墓坑!
地上堆砌着高低起伏的山峦,不过都是黑曜石,它们只是一种很普通的酸性火山玻璃,但自古以来一直被当做辟邪物和护身符。虽然材料不贵重,但雕工精湛、细腻,看上去就像真实山峦的远景。
地上流淌着一条宽阔的水银“河”,它不是自然的河道形状,笔直笔直的,从西侧的墓壁下流出,朝东流去,没有任何密封,看起来就像一块移动的固体,没有一丝波纹。
墓壁上是壁画,非常壮观。
朱棉小塘朝墓顶照去,她看到了大大小小的星星!
她激动地说:“大人你看,星星!”
刘工桦把她的手电筒按下来,低声说:“关掉!都关掉!”
三个人陆续关掉了手电筒,地宫里变得一片漆黑,但隐约能看见水银“河”泛着暗暗的白光。
朱棉小塘急切地说:“你们看到了吗?那是天空,真的天空!”
二枝草包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声:“我操……”
那确实是天空,密密匝匝闪耀着数不清的星星,星星背后是浩瀚的夜空,还有一条发白的亮带,毫无疑问那就是银河了。
总之,那绝对不是墓顶!
区别就像一处风景和一幅风景画的区别,不管那幅画画得多逼真,你依然知道它是假的,它没有距离感。而你面对一处真实的风景,谁若说那是一幅画,你肯定认为他是个疯子。
刘工桦喃喃地说:“为什么呢……”
从此他又多了一个口头禅——为什么呢?
二枝草包说:“难道地宫被揭顶了?”
朱棉小塘说:“你们闻到了吗?这里的空气多新鲜,绝对不是陵墓里的味道!”
二枝草包在黑暗中使劲抽了几下鼻子,并没有说感受。
朱棉小塘说:“这地宫肯定移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这里有个巨坑,它移到这里来喘口气儿!”
刘工桦好像没听见,又嘀咕了一句:“这是为什么呢……”
二枝草包说:“不可能!地宫要是敞露的话,这些水银早就蒸发了。再说了,现在是什么季节?如果真的揭顶了,会这么冷吗?”
三个人置身的环境确实很冷,并不是冬天的那种冷,而是地牢的那种冷。
朱棉小塘说:“你眼瞎吗?那上面就是天空啊!”
二枝草包沉默了半天才说:“我觉得它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天空……”
朱棉小塘被他的话吓得抖了一下。
她的胆子并不大,《尊敬的秦陵先生》是她接触的第一部悬疑小说,要不是因为她的工作对象是秦陵,她压根不会去听。但她对鬼鬼怪怪之类的东西并不那么害怕,她最怕这种时空颠倒的说法了。
刘工桦终于不再问“为什么”了,他说:“二枝,你测测距离。”
二枝草包说:“噢……可以打开手电筒了吗?”
刘工桦又看了看天上,过了会儿才说:“打开吧。”
打开手电筒之后,二枝草包从背包里掏出了距离笔,它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全站仪,可以测水平角、垂直角、高低差、斜距离、平距离、弯距离……最远可以测出1000公里。二枝草包举起它朝天上照去,说:“26米。”
刘工桦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天空:“为什么呢……”
朱棉小塘也愣住了,她说:“就是这个数据!”
刘工桦说:“什么?”
朱棉小塘说:“没错啊,就是这个数据!”
刘工桦看了看二枝草包,二枝草包说:“过去,我们在地上探测出的结论是这样的——地宫为竖穴式,从地宫坑口到底部26米,呈倒金字塔形状。东西长261米,南北长161米,总面积42021平方米。”
刘工桦说:“再……测测面积。”
二枝草包又用距离笔测了测地宫的长和宽,说:“东西长261米,南北长161米……”
朱棉小塘说:“看看看看,就是这个数据!”
刘工桦突然说:“那个作者完全是胡编乱造,他写的那个‘阿房宫’都不止42021平方米。”
朱棉小塘说:“至少这里有石头‘山’和水银‘河’啊!”
刘工桦掏出了夜视望远镜,四下张望起来。
朱棉小塘朝上看去,那天空越看越正常,越正常越不正常。接着,她用手电筒照了照西侧的壁画,上面展示着秦代的各种刑法。她又困惑了,如果那个作者没有进入地宫,为什么他在小说里写到了这些壁画?
刘工桦还在举着望远镜观察。
二枝草包说话了:“不对!”
刘工桦把望远镜放下来,和朱棉小塘一起看着他,他:“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三,应该有月亮,而且它应该就在我们头上——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