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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不,您带恶人的属性这么冲的吗?
我足足过了两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把这里全部都炸掉?!”
谭顿公爵却好像对我的震惊脸视若无睹似的,悠闲地迈开他那双大长腿,绕过我身旁,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
我:?
我慌忙追在他身后,喊道:“……你要去哪里?!”
谭顿公爵脚步不停,飞快地来到距离我们最近的第一扇房门之前,一抬手就朝着门锁砰地开了一枪。
我:?!
门锁应声歪斜到一旁。谭顿公爵抬起右脚,直接一脚踹在房门上。
砰的一声,那扇房门竟然就这么被他踢开了。
他站在门口,往门内看了几眼,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这么一个转身,离开了门口,又大步往下一个房间迈进。
我:???
“你在找什么?”我追在他身后,就活像是个傻兮兮的大配角一样,重复着傻兮兮的台词。
谭顿公爵已经来到下一扇房门之前,如法炮制,先开枪击坏门锁,再一脚踢开房门,继而站在门口扫视整个房间;最后,他又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想了想他刚才那个惊世骇俗的提议,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是在找……炸/弹?!”
谭顿公爵哼笑了一声,一边头也不回地踢开一扇扇房门,一边答道:“火/药也行。”
我:“……你还会自制/炸/弹吗?!”
谭顿公爵砰地又踢开一扇房门,这一次,他似乎有了满意的发现,大步走进房间里,并回手向紧跟在他身后、停在门口的我抛出了一样东西。
我:!?
我猝不及防,还好反应并不慢,手忙脚乱地把那样东西接到怀里,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那颗他之前拿来照明用的夜明珠。
谭顿公爵说:“拿着进来,替我照明。”
我也知道他在忙正经事(?),连忙走进房间里,绕过他站在一旁,举高拿着夜明珠的左手。
谭顿公爵环视整个房间,突然往一个角落走去。我慌忙紧随其后,确保夜明珠的照明范围能够及时覆盖他的视野。
他在几个木箱前蹲下,一掀开盖子,说道:“啊哈。”
我侧着身站在一旁,起初没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问道:“什么?你找到了炸/弹吗?”
谭顿公爵发出一声嗤笑,径直从木箱里挑拣着拿出了几个圆纸筒一样的东西,回手递给我,说:“拿着。”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来,觉得居然还有点沉,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谭顿公爵没有回答我,在那一堆的几个木箱里翻了翻,居然叫他翻出一个空布袋来。他往布袋中放入更多的圆纸筒,然后站起身来拎着布袋,径直往门外走去。
我连忙跟上他。
谭顿公爵好像成竹在胸似的,径直沿着走廊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他穿过大厅,对满地东倒西歪、无声无息的山贼们视若无睹,一直走到门外的庭院里才站定,然后开始放眼四望,好像在观察地形。
我:?
谭顿公爵看了一会儿,又望了望天色,说道:“啊,快日落了。”
我也同样看了看天色,发觉西边的天际已经开始染上橙红色的暮霭。我点了点头,说道:“日落时分,我们就必须离开这里,回到城堡中去。再逗留下去的话太危险了,我的秘法也维持不到那个时候——”
谭顿公爵轻声一笑。
“那可真遗憾。”他说。
我:“……”
他似乎只是为了对我开一记嘲讽才主动挑起日落的话题,此刻发现我哑口无言的反应之后,好像感到很满意似的,施施然拎着那个布袋来到庭院的一角,然后从那个角落里拿起了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他居然拿起了一把铁锨!并且他还皱着眉头,十分嫌弃的样子,说道:“可真不方便啊……”
我:“?为什么这么说?”
谭顿公爵回头瞥了我一眼,满脸厌烦之意地转过头去,开始挥动铁锨,在地上挖坑。
我:“……”
感觉愈来愈不对劲了啊——
不过,虽然他满脸不情愿,但干活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很快就挖好了一个坑,然后在坑边蹲了下去,从布袋里拿出几根圆纸筒,开始组装。
……事到如今假如我还猜不到这些圆纸筒是什么,那我就是24K纯金的傻白甜了啊!
我立刻感到怀里的纸筒子就好像在嘀嘀嘀地发出倒计时的声音一样,但我又不敢马上把它们扔掉。我左右为难地想了一想,绕过谭顿公爵的身后,轻手轻脚地把我怀里那几个圆纸筒放进了那个布袋里。
谭顿公爵当然也注意到了我这副蹑手蹑脚如同小偷的模样,发出一声嗤笑。
我:“……”
我一瞬间想朝他发火。可是想一想看,他其实本来可以不用蹚这潭浑水的;纸醉金迷的王都难道不香吗?假如他不是莫名其妙和我达成了什么合作默契的话,他明明是可以躺在他那座半山豪邸里享受狂欢舞会和奢靡夜宴,而不是满身尘土地在远离王都的山贼窝里挖坑埋线的——
我满肚子的怨气神奇地消失了。
但我还是想要叹气。于是我真的就这么做了。
听到我沉重的叹息声,谭顿公爵反而侧过了头。经过刚刚的一番激战和动手翻寻储藏室里的箱子,他那一头总是梳得优雅服帖的、微卷的黑发,也有一绺落了下来,搭在他的额前,让他多添了几分凌乱而危险的意味。
“怎么了?突然发现真相,所以吓坏了吗?”他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抹好笑的意味。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答道:“……可能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炸/药,太过震惊了吧——”
谭顿公爵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很感兴趣似的挑了挑眉。
“哦?”他饶有兴致地问道,“这让您印象深刻了吗?”
我:“……岂止是‘印象深刻’——”
我想了想,谨慎地对他开了个嘲讽。
“想想看,王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送给别人的大概都是鲜花、情诗和珠宝,却在这种灰扑扑的山贼窝里送给我一捆炸/药……这种经历还不够难忘吗?”
我觉得我是在讽刺他,但谭顿公爵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我说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一样。
“所以,你觉得我是‘王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他用一种非常愉快的声调反问我道。
我:“……不,我话里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你干嘛送我炸/药’吗!!”
谭顿公爵的笑声似乎更响亮了。他的笑声听上去愉快极了,就活像是在这个灰扑扑的山贼窝里突然发现了一座大金矿一样。
我:“……”
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那一阵猛烈的笑意,但看向我的时候,那双黑眸里残余的笑意亮晶晶的,一瞬间简直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哦,真是糟糕,”他说,“你是不是为了没能收到……呃,‘鲜花、情诗和珠宝’而感到遗憾呢,尊敬的公主殿下?”
我:“……”
我一阵黑线,勉强保持着正常的表情,忍下了朝着他翻个巨大的白眼的冲动,说道:“我以前就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鲜花、情诗和珠宝’,所以我现在也并不感到遗憾!我只是——”
我本来想声辩说自己并不是那种虚荣地贪图这些昂贵礼物的人,但我还没有说完,就被谭顿公爵的笑声打断了。
“哦?”他很感兴趣似的问道,“您竟然从来没有收到过‘鲜花、情诗和珠宝’这样的礼物吗,公主殿下?哦,这真是遗憾透顶了——”
……我敢打赌,他一点儿都不替我感到什么遗憾透顶!瞧瞧他那张挂着可恶笑容的英俊面孔就知道了!我觉得他只是想看我的笑话而已!
老实说,当初在王都的时候,环绕在我身旁的人们,也的确有一些投机分子,认为我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公主容易愚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并没有什么贵族青年认真地向我求爱——或者说,我离开王都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到王都的上流社交圈里的那些适龄青年们,还没有沿用那套正式求爱之前需要进行的相互试探和了解的进程来完成套路我的过程,我就已经使用“被王都最著名的花花公子伤了心”这种似是而非的理由,从王都跑路了。
现在,那些在王都所度过的浑浑噩噩的浮华日子,再回想起来,都如同隔着一层纱一般,朦朦胧胧,毫不真切。我竭力回想,却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曾经收到过示好的花束,那些花束又是谁赠送的。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是,我从未收到过任何来自于面前这个男人的礼物。
不知为何,我忽然有点气恼。于是我语气有点儿冲地答道:“我还是曾经收到过美丽的花束的……至于别的那些礼物,既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话,收到与否,又有什么要紧呢?”
“哦?!”谭顿公爵惊讶地说道,“真没想到您所要求的礼物,还要附加一颗真心……这可不易得呢,天真的公主殿下。”
我:“……”
他虽然嘴里不忘一步步讽刺我,但手下的动作也是十分利落的。我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处理的,就发现坑里那些圆纸筒被捆成了我更熟悉的形状,导火线已经从那些纸筒的一端伸了出来,被汇集成一束,再延伸到坑外。
我:“……忘了那些所谓的真心吧,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制作爆/炸/物制作得这样熟练?!”
谭顿公爵重新把那个坑填上土,站起来朝着我扬了扬眉,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说道:“哦,我尊敬的公主殿下,您难道忘记了吗?全国的矿山都是我的……开矿就需要使用炸/药,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他的表情和神态就好像在说“别激动,这只是基本操作”一样。
我:(微笑)……好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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