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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之间若有若无的清风吹拂着耳边的鬓发，时不时几只飞鸟越过枝头，颜色鲜艳的羽毛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
此刻，素素和宋陵已经决定下山。在这一路上宋陵细心地注意到女孩还是习惯性握着脖颈那里，却落了空的动作，宋陵默不作声地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枚玉佩，“你带这个。”
素素愣愣地接过，不确定地重复道，“这是给我的吗？”
看着对方怔然的表情配合着头顶翘起的一缕头发，宋陵下意识弯了弯唇，“傻徒弟。”
素素一脸严肃地纠正道，“我不傻。”
宋陵见此，心想感慨道，啧，比之前更傻了。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宋陵停下脚步，朗声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素素冲他眨了眨眼睛，“我想在这城里在待几天可以吗？”
宋陵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颔首，熟练地拉着素素的手跨过一道浅沟。
“师傅你难道不问我原因吗？”素素跟着迈过去后，疑惑地问到。
“作为师傅要满足徒弟的要求。”
宋陵幽幽说出这样的话，让素素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着对方脸上的黑布，又问到，“那我让你摘下面巾呢？”
宋陵闻言摇了摇头，“这个不可以，还没到时候。”
素素本来也只是试探，听到这样的话也不觉得失落，总觉得有这样的师傅足矣。
他们是走下山的，自然也比之前宋陵用轻功要慢得多。
正午上去的，再回到山下，俨然已经到了日落西沉的时候。
宋陵一向不是亏待自己的人，无论到哪里也不会让自己过得勉强，吃住无一不是精品。
甚至让素素觉得是不是每个大夫都像师傅那样腰缠万贯，仿佛拥有一座花不完的金山银山。
后来当宋陵了解了素素的想法后，也只觉得自家的徒弟傻得不行。
任何人都免不了被各种标准划分出三六九等，他又岂是寻常大夫能比得上的。
然而于他来说，救人难，杀人易。比起救人，他还是更喜欢研究形形色色的毒。
一开始宋陵想着自己的小徒弟只对医术感兴趣，还象征性地担心了一下自己的毒术无人继承的事。
可也许上天是真的眷顾了他。
这一次游历不仅有了素素还找到一个炼毒的奇才。
那个时候，天色已晚，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而素素和宋陵正在路边吃着馄饨。
馄饨摊对面是这青茗城里有名的青楼，有美丽热辣的胡人女子，也有温婉清丽的汉人…
那胭脂水粉混着女儿香仿佛能被风带到对街来。
素素好奇地看着对面，看着那些妆容艳丽的女子站在门前，手里拿着帕子，声音娇柔，犹如莺啼。
“别看那里。”宋陵用筷子敲了敲素素的筷子，冷声说道。
“那里是什…？”
素素刚想说话，就听见对面那楼阁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则是各种各样的惊呼，混乱。
宋陵看着坐在凳子上身子一扭一扭的素素，问道，“就那么想去看看吗？”
素素直白地怂恿道，“师傅难道也不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宋陵斜斜地睨了素素一眼，“走吧，我带你去。”
素素眉眼一弯，“就知道师傅最好了。”
……
当宋陵带着素素飞身跃进青楼时，发现里面大部分的客人妓子都口吐白沫，脸色惨白的模样。
其中那个穿着鲜艳红色的女人已经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嘴角还有殷红的血迹。
他们刚来时，这里面依旧歌舞升平的，只是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亲眼看见了这家青楼的主人突然死亡的画面。
随即他们之间就有人开始口吐白沫，老鸨的尸体还在大堂，那种死亡阴影无形地影响着他们。
宋陵一向自称为医毒天才，自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几乎他一进来就闻出了这毒。
这毒的是由两种原料，来源其实很简单，一个是女子惯用来染指甲的紫星花花汁，另一个则是这空气中弥漫着的碎萝香。
然而偏偏这毒之所以用得少，自然是很少被人知道的原因。
紫星花花汁的分量决定了受害者的受伤程度，想来这老鸨不知是怎么蹉跎了那人，换的对方如此报复。
宋陵脑海里转过很多想法，最终都想去会一会这人。首先对方应是容易接触到那些胭脂水粉的人，身份定不会太高。
宋陵并不打算发所谓的善心去救这大厅中不断哀嚎的众人，毕竟会死的就只有一个老鸨而已，其他的最多疼几天罢了。
素素跟着宋陵毫无障碍地拐进了青楼后院，她并不知道宋陵想做什么，只顾得更上对方的脚步。
随着四周变得愈来愈荒凉，宋陵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他循着里面断断续续地劈柴声，看到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年，双手握着斧头，满脸汗水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院落中的少年皱紧了眉头，心想难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结果一抬头才发现进来的是两个陌生人。
他紧紧抓住斧头，警惕地望着宋陵和素素，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突然来这里？”
宋陵对上那双像孤狼一样凶狠的眼神，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心情很好地说道，“我知道毒是你下的。”
殷昼闻言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当我徒弟，另一个我送你见官。”宋陵望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听起来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说一句善意的好话。
殷昼闻言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残缺的小指，眼底一片漠然，“你去吧！”
素素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到对方的左手的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每根手指指尖还有密密麻麻地针眼大小的血洞。
素素光是这样看着都觉得疼，更不用那人还用着这样一双手来砍柴。
宋陵听到对方拒绝的话，也不觉得恼，反而继续说道，“我猜你的仇人还有很多吧，死在这里你不觉得可惜吗？”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凌乱的额发完美地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这句话时，他心中突然复活的野望。
“你用紫星花汁混着碎萝香来杀人，这方法虽然好，却极其不易控制分量，你想要的不仅仅只是让那女人死吧。可是你没有机会，或者说没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