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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歆连忙拉着齐芳语躲到旁边。
齐芳语在行动之间，裙子不小心拂到了帐篷的油布上，发出嘶啦一声轻响。
有跟着李兆的下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声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秦歆瞬间一凛，眯起眼睛。
几个呼吸之间，秦歆脑子急速转动，已经想了无数个让下人闭嘴的法子。
谁知这时，李兆忽然转过头，低喝一声：“怎么还不走？”
“大公子。”下人禀报了一句，“这里似乎有人声……”
“人声？”李兆微微冷笑，“若有人声，我不可能没听见。该不是你不想去找大小姐，才特地编了个谎话来诓我吧？”
这样的指控，未免过于严重。如果被正在气头上的李夫人当了真，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下人一凛，迅速低头道：“小人这就来！”
“那还不快走！”
李兆低斥一声，带着人走了。
一群人都离开之后，齐芳语才拍拍胸口，和秦歆一起从帐篷后头走出来，悄声道：“歆儿，吓死我了。幸好，咱们没被李公子他们发现。”
秦歆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她怎么觉得，李兆似乎不是没有发现她们，而是故意放过了她们？
这该不是错觉吧？
秦歆抿了抿唇，来不及多想，带着齐芳语一起回了自己的帐篷。
齐芳语看秦歆神色凝重，悄悄问了一声：“歆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秦歆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齐芳语。
她冲齐芳语笑笑，说道：“看来，李悦要倒霉了。”
“是啊。”齐芳语点头感慨，“这么晚还不回自家的营帐，想来李悦也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不过，即使她平安无事，也不能彻夜不归啊。要是被人知道，她的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秦歆刚想说，回来路上没人，这件事也不一定被人知道。
然而转念一想，她忽然想起李兆曾经别有深意地和她说过的话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么，李兆的敌人是谁？
想想李兆的心胸和手段，秦歆瞬间蹙眉。
李悦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如果说李夫人没有让李兆出去找李悦，或许李悦还有一条没那么悲惨的路可以走。不过，现在……
秦歆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到处树敌的下场。
但凡李悦没有下套害她，或者李悦平时帮过李兆，被李兆感念……她都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不过到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秦歆冲齐芳语笑笑：“芳语姐姐，天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要不然，你睡在我这儿也行。”
齐芳语想了想，笑着说：“那好，我就睡在你这里了。咱俩刚好说说话儿。”
“好啊。”
秦歆嫣然一笑，和齐芳语一起躺下了。
两人说了半宿的闲话。
而李夫人那边，则没有秦歆这样的气定神闲了。
因为很快，李兆就把李悦给带了回来。同时回到李家营帐的人，还有韩兆林。
李悦被李兆的披风裹着，昏迷不醒。
李夫人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下去就要掀开李悦身上的披风。
李兆出手拦下李夫人，沉声道：“母亲还是不要看的好。妹妹她，实在是……您若是看了，我怕您支撑不住。”
“闪开！”
李夫人一听李兆的话，顿时急了。一把推开李兆，就去看李悦。
李兆被推到一边，唇角掀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夫人平时性子就急，现在心急女儿，只会急上加急。
听了他方才的话，李夫人若是能忍住不去看李悦，那就有鬼了。
李兆将李夫人的性子，算得死死的。
果然李夫人一见李悦的模样，就险些晕过去。
李悦身上到处都是青紫淤痕，宛然是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最恶劣的是，她全身光裸一片，大腿上还流下了几行鲜血，元红显然已失！
“谁！”李夫人气得尖叫起来，“是谁做了这样的事？！”
李兆淡淡指了指韩兆林：“我找到妹妹的时候，是他和妹妹待在一起。”
李夫人含着恨意转头，一眼便看见了韩兆林。
平日里。韩兆林没少对李悦献殷勤。如今他和李悦落了单，便做了这样的事情出来！
李夫人大哭出声，扑上去不要命地捶打起了韩兆林：“你还我女儿的贞洁来，还她贞洁啊！”
韩兆林原本就气不顺。此时被李夫人扑上来殴打了一通，脸色更加阴沉。
反正李悦的元红已经落在了他手里，今天的一宿折腾，也被不少人看见了。李悦已经是块烂在他锅里的肉，不愁飞走。
这样一想，韩兆林对李夫人，索性也就没有那么尊敬了。被李夫人殴打撕扯了一通，他越发的不耐烦起来，一把推开李夫人：“闪开！”
李夫人猝不及防，险些倒地。
她越发恼怒，指着韩兆林：“你，你……”
“李夫人，你还是不要如此颠倒黑白的好！”韩兆林冷冷地道，“李悦自己找了催情的东西，想撮合我和秦家的嫡女，秦歆。谁知秦歆根本就没有赴约，最后反倒是李悦自己中了自己的计，自食恶果。我也是被你女儿下了药，才会糊里糊涂地和她滚到一起去。要不然，你当我会这样吗？”
“你说什么？”一听韩兆林的说法，李夫人瞬间就呆住了。回过神，她的脸色精彩纷呈，又青又红，“不可能，我女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而且你不是她的追求者吗？你和那个秦歆……”
“追求者？”韩兆林冷笑，笑意怨毒，“原来夫人也知道，我只是李大小姐的追求者而已。在李大小姐眼里，又何尝把我当成过人？李大小姐一直拿我当成她的棋子，予取予求。不瞒夫人，我也早就有了不再追逐李大小姐的意思。”
“你……”
李夫人瞬间哑然。
如果韩兆林真的不要李悦了，李悦可怎么办？
男子婚前就算是四处留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最多，也不过是招来几句“轻薄无行”、“浪荡子”的骂名罢了。可若是女子婚前失贞，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李悦不嫁韩兆林，还能嫁给谁？
眼看着韩兆林就要离开，李夫人忽然大叫一声：“你等等！”
韩兆林停住脚步。
李兆唇间浮现一抹笑意，轻轻拈了颗石子，往李悦身上一弹。
李悦嘤的发出一声，悠悠转醒。
一醒过来，她就听见李夫人的声音说道：“我决定，把悦儿许配给你为妻。不知韩公子愿不愿意？”
韩公子？
韩兆林吗？
李悦脸色瞬间变白，想起韩兆林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如今她只恨不得杀了韩兆林，哪还能让韩兆林娶她！
“娘，不要啊！”
李悦挣扎着出声。
李夫人一怔：“悦儿，你醒了？”
“娘！”李悦费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站起来，裹着披风跌跌撞撞地扑到李夫人脚下，“我不要嫁给韩兆林，我不要！”
韩兆林不阴不阳地道：“既然李大小姐不愿意，那我还是先走为好，免得在这里惹人厌烦。”
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夫人哪里会让他走，一把抓住韩兆林的胳膊：“你且等等。”
韩兆林停下脚步。
李夫人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个笑容来：“悦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和你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嫁你还能嫁谁。婚期就定在一个月之后，你看可好？”
李夫人就怕这一夜之后，李悦已经怀了身子。毕竟大着肚子结婚，对魏国公府和工部尚书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事情。
听见这话，韩兆林大喜，问：“当真？”
李夫人道：“自然当真！”
“那好！”韩兆林一口答应，“我会按时迎娶李悦妹妹。”
“韩兆林，你！”
李悦又羞又气，咕咚一声又晕了过去。
李夫人让人把李悦扶下去，接着便好声好气地将韩兆林送出了门。
韩兆林笑着离开了李家的帐篷。
李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微微地笑了。
翌日一早，一辆马车离开了猎场。
玉瑶帮秦歆和齐芳语打好了洗脸水，回来时便风风火火地告诉秦歆：“大小姐，你听说了没有。今天早上，李大小姐忽然身子不适，被送回京城了呢。”
“是吗。”
秦歆对这个结果，倒是并不觉得意外。
她微微挑了挑眉，便脸色如常地洗起了脸。
玉瑶原本以为，自己的消息独一无二。谁知，秦歆居然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她不由有些泄气，叹气道：“早知道您是这个反应，奴婢就不回来告诉您了。”
“噗嗤。”齐芳语没忍住，笑了起来，安抚玉瑶，“好丫头，你别不高兴啦。不是你家小姐不激动，是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在李家的帐篷门前听见这些事情了。”
“什么？”玉瑶惊讶地睁大眼睛，“您和小姐，已经知道了？”
齐芳语笑着点点头：“是啊。李家昨天闹出的声音，可大呢。”
“原来如此！”
玉瑶顿时就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