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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那么难吧……毕竟它这么菜。衍无腹诽。
毫无疑问,魔气越多，控制起来便越困难。
所以,越是高阶的魔修，对世界造成的影响，就越恶劣。低阶的魔修……就算不控制，也就是产生那么一点点魔气而已，稍微控制一下，产出的魔气便会很少了。
像他这种，明明拥有比其他魔修更多、更精纯的魔气，偏偏还要追求如何将这些魔气收敛得一干二净,这才叫有难度！
哼。这个小魔修都让你们惊讶，要是你们知道我是天魔,不知道该有多震撼！
衍无畅想着,一边已经拿出通讯玉简，联系蓬莱那边。
虽然到了杏林，但他与蓬莱的联系并没有断。
毕竟他还是小蓬的主人嘛！
这几天来，蓬莱那边变动不小。
修真界是这样的，平时大家生活节奏慢得离谱,没事闭个一年半载的关啦,消失个十年八年去世俗国家游历啦……都不少见。
但是真遇到事的时候，各大门派的动作其实可以很快。
如今短短三天过去，五大门派已经纷纷派人入驻蓬莱……而且派的都是大乘。
矩宗是来搞科研的,毫无疑问。
无相天也差不多，不过他们来的人要少些。这个门派主修神魂力量,因此对小蓬这种特殊的生灵很感兴趣，对它能够利用道息作为自己的能量更感兴趣……他们也想利用！
所以就打着过来修炼、提供道息的名义来了。
五德道在这方面帮不上忙，是单纯来提供一些道息的。不过他们来的人倒是着实不少。
擅长阵法的门派,也擅长搬家，五德道直接把自己家闭关的长老和老祖宗们，连人带房子一起放进一个空间法器之中，送到了蓬莱。
反正这些闭关的长老们放在门派里也没有用，不如放在蓬莱，还能給小蓬提供能量！
至于弘道山，则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他们准备等等看，等重要的事情——比如上古丹方、法阵等资料的传递工作——结束之后，看看能不能得到机会，跟小蓬接触一下，聊聊上古时期的历史。
如丹方、法阵这种东西，由于时间久远、大陆环境早有变化，在当代其实很难利用起来。但是，历史却不一样。无论如何，它都是‘人’的故事，它在任何时候，都有借鉴意义。
弘道山开山立派至今八千年，一直担任着大陆史官的角色。他们记录天衍大陆的历史，也把这些故事整理出来、教授给千千万万的人，希望他们能从其中吸取教训、得到成长。
如今小蓬都出现，给了弘道山一个了解更古老的历史的机会，弘道山自然不会错过。
另外，还有很多中小门派，也出于各种目的，派人来到蓬莱。
长生门来者不拒。反正只要是来人，都会给小蓬增加道息……都是好事。
不过，相比于其他门派，都是派人过来蓬莱这边，长生门反倒是撤走了一些人。
之前为了让小蓬尽快苏醒，长生门可是把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这么多长老堆在蓬莱，家里难免会有些空虚，很多事情也难以运作。
自从冯乘把衍无放在杏林自己回家，弟子们已经连着上了四天冯乘的丹法课了！
所以这四天里，长生门也在矩宗的配合下，跟小蓬测试它所需的道息量、和对应的修士人数。
发现如今蓬莱上的修士提供的道息远超小蓬日常所需之后，便安排部分长老回家了。
——至于小蓬所说，存储更多的能量，可以再开花，长生门暂时是不考虑的。
虽然这开花能够提升人的资质，而且效果相当显著。但是……直接导致天魔大举入侵的空间规则削弱，是否与这开花有关，还未查清，长生门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再让小蓬开花了。
就单纯聊聊天，挺好的，安全。
事实上，这几天里，就一直有人在轮流跟小蓬聊天。
所以，虽然天色已晚，但衍无的消息一发过来，立刻就被拿到了小蓬面前。
“什么，主人的消息！”小蓬惊喜，“让我辨认一些字？什么字，给我看看！”
小蓬并没有“眼睛”，因此即使衍无通过通讯玉简，将那石板的模样拍下、传到蓬莱，小蓬也无法看见。
小蓬对世界自有一套自己的感知逻辑，对人类来说，可以显示各种信息、甚至实时对话的通讯玉简，在小蓬看来，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牌罢了。
但修真者嘛，总有办法的。这些天来，大家早已经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交流障碍，也已经找到了克服的办法——
灌顶术。
修士将那石板上的“文字”记忆下来，然后把自己的这段记忆“灌顶”给小蓬，小蓬便能看见了。
“收到啦！”被灌顶地小蓬开心道，“让我看看……咦，你们居然能看懂这个……不对，应该说，你们居然在看不懂的情况下记住这个？”
“这文字有什么特殊的吗？”负责跟小蓬交流的修士问道。
“这是‘神文’哦。”小蓬回答，“是神明才能使用的语言，唯有被神明眷顾的‘巫’才能在神明的允许下读懂它、向人传达神的想法。
“这几个字的意思是，‘献活人给我，我就会过来这边，赐给……’后面没有了。”
小蓬语气里有点惊奇，“好粗鄙的一段神文！真的是神明写的吗？难以想象！
“而且，怎么会有神明要人献上活人啊。我诞生的时候，几乎都没有祭祀神明的习俗了，更别说活人祭祀……”
“之前有吗？”观雪这会儿也已经过来了，站在一边问。
“传说上古时期是有的。”小蓬说道，“我是说，我们那个时代再往前数的上古时期，传说那个时候人类很少修行，神明高高在上，所以人类崇拜神明、祭祀神明。
“但是，到了我们那个时代，人类的修士就已经拥有了比肩神明的力量，神明自然也就失去了至高的地位。我们蓬莱还
有好几位神明长老呢！
“说起这个，主人说过，我也具有一些属于神明的特性。或者说……他的意思好像是，我一开始就是作为一个人造神明被制造的，只是没完全成功？差不多是这样吧！
“所以我才看得懂神文哦！不然，若是没有神明允许，神文是没有办法被看懂的！”
这可真是……神奇啊。
如今的天衍大陆上早已经没有了神明行走，修真者们对于神明的认知，大多来自于“考古大队”的研究，以及世俗凡人中普遍存在的、朴素的神祇崇拜。
但似乎，在上古时期，神与人确实在同一片天地间共存。在比上古更古的时候，神甚至主宰着人的生活。
这世界似乎确实在不断变化。人在提升，而神——或者说，某种自然力量的化身，在渐渐消失。
观雪想着，问道：“天魔有没有可能懂神文？”
衍无之前就想到了这种可能，联系蓬莱时，也把它一并发了过来。观雪觉得这怀疑挺有道理。
“不知道耶。”小蓬道，“你是说这个粗鄙的神文是天魔写的吗？这倒是也有可能耶，正常的神明肯定不会写出这种东西的！
“就算天魔不懂，说不定也是那个神明被它要挟，被迫写下的。所以才写成这样，就是为了让巫一眼就看出不对，这样巫就不会真的去祭祀了。”
……嗯，但是看到这神文的，是个魔修呢。
观雪沉吟，把小蓬的话发回给衍无。
而衍无这边……
衍无正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为什么、好像、可能……
在触碰这石板的时候，听见了什么声音？
不对。
不是好像。
衍无把手放在那几个字迹上，终于确定了——
他就是能听见声音！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完全就是刚刚那几个凡人的说话声！
衍无心中震撼，放开神识，很快找到了刚刚的几个凡人。
他们正带着乞丐们下山。有些乞丐已经苏醒，便自己走；有些乞丐还昏迷着，众人便轮流背他。
一边走，这些人一边还在口中虔诚地念叨着什么。
衍无用神识去听，那念叨的声音便与他通过石板“听”到的声音融在一起。
是一模一样的字句——
“信徒知错了，请神明原谅；信徒知错了，请神明原谅；信徒……”
无限循环。
衍无：“……”
还真的是。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听得见这种东西？
他看看周围，还有好几个人戴着陆轩发下来的手套，好奇地触碰石板……却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可恶，明明他也有戴着手套啊！都没有跟石板直接接触，为什么会触发这种奇怪效果！
衍无很感到不平。
“衍无？”柳景在一边拍拍他，“想什么呢？我看你通讯玉简亮了，应该是观雪长老回复了。”
“……噢。”衍无松开扶着石板的手，眼神还有点发直，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看向柳景，突然拉住他的手，按在石板上。
柳景不明所以，一脸困惑。
衍无盯着他看，“有听见什么东西吗？”
柳景：“？”
柳景：“我应该听见什么东西吗？”
“不对。”柳景突然一顿，反手抓住衍无，“你不会是还幻听吧？”
周围，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