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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后笑着颇为意外的问道，“乔少，这是有时间了？”
乔景琛看她一眼，懒得理会她不加掩盖的讽刺，视线直接落在吕恬歆身上，“恬歆，你不生气了吧？”
吕恬歆掀起眼皮看了过去，但是由于男人背着光、她其实看不分明，只是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你的事情办完了？”
他淡淡的说道，“没有。”
吕恬歆突然笑了笑，“那你现在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他的语调一如往昔的平淡，“你说要想清楚，我就给你时间让你想。所以不是因为我忙没有找你，并且我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
准备喝茶的白芸，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显然是被呛到了。
她这猛烈的咳嗽，让吕恬歆赶忙拍她的后背。
好一会，白芸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也没有尴尬，她看着面前的乔景琛笑着说道，“乔少，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你真的是大脑不是很正常……我头一次听说女人不需要哄，晾几天就自动消气了，如果这种情况存在，我最该消气了吧？都一个人躺了那么多年了。”
吕恬歆，“……”
乔景琛看着她，神色凉了几分。
白芸又喝了一口茶，继续不温不火的说道，“你觉得恬歆对孙思汝不理会是薄情寡义，而你要不惜一切的将孙思汝找回来。那你知道孙思汝对我意味着什么？她差一点杀了我，也差点害死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无论她有没有疯。”
说着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你宣称最爱的女人和你最好的兄弟都要弄死孙思汝，你还是一意孤行的要救她，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乔景琛在她不紧不慢的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后，墨色的眼睛变得浓稠而黑暗，阴沉的让人看不透他的心绪。随即视线微转，落在了吕恬歆身上。
吕恬歆听着白芸那些话，其实心里明白她不过是要为自己出气，但是想到那种情况下乔景琛的选择，又忍不住一阵阵心寒。
白芸刚说完，恰好叶子轩也走了进来。
他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笑了笑，“今天的人还挺齐的。”
乔景琛没有回头去看他，一双墨色的眼睛就好似钉在吕恬歆身上一般，而身上的气息明显带着寒凉。
白芸站起身，淡淡的说道，“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回屋了。”
说完，直接转过身向屋内走去。
叶子轩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园子里只剩下乔景琛和吕恬歆，他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墨色的眼眸依然盯着她。只是想到白芸方才的话，说不出的烦躁。
直接从兜里掏出烟跟打火机，点燃之后吸了一口，然后徐徐的吐出几个烟圈。
他不说话，吕恬歆也没有开口，但是也没有离开。
男人夹着烟，整个人隐在青色的烟雾里，嗓音似乎带着被烟沁过的沙哑，“恬歆，你怎样才会消气？”
乔景琛看着早已温凉的茶，淡淡的说道，“等你处理完这件事，再说我们的事情。我不着急，你先忙。”
他挑起眉梢，“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得到吕恬歆的回答，他继续说道，“是因为那天我给你打电话说的重了，还是你希望……我再也不理会她事？”
她淡淡的说道，“对于孙思汝，除了忠贞我没有要求，同时也希望你对我要求也不要太高。”
他无奈的笑了，“你觉得我还喜欢她？”
吕恬歆微微一笑，视线落在那清俊的面上，“我想，你应该是更喜欢我的。”
更这个字，带着意味深长，却有很多的解答。
乔景琛一点一点的眯起眼睛，并没有想过会听到这样的答案。略微静了几秒，又吸了一口烟，才开口说道，“我没有想过这些，毕竟我们认识太久了，而随着你离开、我发现不能失去。”
他在吕恬歆入狱后，性情变得很是冷漠，旁人鲜少能接近他。但是孙思汝完全可以说是不离不弃，为他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而之所以让孙思汝成为他的未婚妻，其实是一次晚宴上、孙思汝被一个富少骚扰，说她是看上乔景琛的权势位置云云，乔景琛那时候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那时候他的状态极度的糟糕，既然有人这么爱他，那就留在身边吧。
他微微一笑，“恬歆，其实我也知道她犯了多少错，做了多少不该的事情。而我和她的爱情也早已在多年的纠缠中消散了，只是没有爱情不代表没有感情。这些感情不是不可以放弃，只是需要时间。可在现在，这些感情无法让我在她出事的时候袖手旁观。”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无奈的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她了。”
乔景琛点点头，语调恢复了温和，“那天的电话，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她神色不变，只是突兀的说道，“你和她的感情淡了，那你对我的执念又是怎样出现的？我自问，从入狱就捅了刀在你心上，出狱之后更是毫不顾忌，我们之间的感情应该经过了更多的磨损吧。为什么你却一直都要缠着我呢。”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你说过，你爱我。只是感情这东西，从孙思汝身上、你就应该看得出，会被磨损光的。”
他静静地听着。
感受着徐徐的晚风，好似整片大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就在吕恬歆认为自己听不到答案的时候，男人淡淡的说道，“感情会被磨光，但是也会不断衍生出新的感情，而对你、我始终无法割舍。”
吕恬歆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你确定吗？”
“嗯。”
她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答案近乎荒谬。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隔着阴谋和算计，直到再次在一起也是一样的。这样的一份感情，怎么会是无法割舍的。
或者说，现在看他对孙思汝的态度，倒像是真的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