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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谭香心中没有存疑过，尤其是随着一一逐渐长大、眉眼间完全没有与他们相似的地方，心中就更加疑惑。
只是这件事他们没有说，她也不敢胡乱揣测。
此时听到乔景琛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是应了自己的心思，还是该如何。
怔了几秒种，才说道，“那孩子是？”
“是白芸的孩子，”乔景琛看着谭香还算镇定的模样，继续解释道，“最初白芸身体不舒服，这孩子就一直由我们养着。现在她的身体恢复了，我们该把孩子送回去了。”
送回去。
说起来无比简单的几个字，但是真的做这样的决定，几个人心里还是分外的难过。
那毕竟是众人一手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孩子，现在就这么送走、又怎么可能舍得？
谭香在那里呆呆的坐了半晌，才说道，“恬歆一时间一定很难接受，你记得好好安慰她。”
“我会的。”
“嗯，那就好。”
乔景琛看着谭香不是很好的面色，温声说道，“妈，我先送你上楼吧？”
“不用了，”谭香摆摆手，“你去看看恬歆吧，我没事。”
乔景琛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谭香的面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向二楼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儿童房的门，就看到吕恬歆趴在儿童床前，开着一盏床头灯、认真的看着早已睡着的一一。
那眼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柔和，也格外的伤悲。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恬歆，回去休息吧。”
吕恬歆抬眼看到男人，低声说道，“今晚我想陪她睡。”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你会吵醒她的。”
思索了几秒钟，吕恬歆还是在一一脸上落下一记亲吻之后，起身离开了。
回到主卧，吕恬歆直接进入了浴室，很快里面就响起了水声。
乔景琛也没有打扰她，他知道她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早就知晓了这件事，但是真的等到发生了、心里还是有着太多的不舍。
……
周末，乔景琛、吕恬歆带着一一去了白芸的住处，很快一一就跟着布布到一边去玩了。
四个大人坐在客厅，空气却有些僵硬。
许久之后，白芸才到了沉默， “抱歉，恬歆，是我太自私了……”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吕恬歆对于一一的付出，那完全是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养，舍不得一一受任何苦。
想要回来是她作为母亲的期望，但是她也担心跟一一说、会让一一受到伤害。
抿了抿唇，她看着吕恬歆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毕竟你是真的疼她，我也真的挺担心带她回来、会让她受到伤害。”
本来吕恬歆就早已预料到了这些，心里也明白是迟早的事情，她笑了笑，“一一本来就是你们的女儿，带回身边也是应该的。”
白芸没有说话，她很清楚吕恬歆有多舍不得。
吕恬歆却笑了笑继续说道，“只是我担心现在跟她说我不是她的妈妈，她会受不了。所以最好先让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说让她跟布布多玩……”
“恬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乔景琛打断。
她疑惑的看向他，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一牵着布布站在门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吕恬歆，精致的面上有着某种程度的呆滞。
原以为一一会在外面玩很久，却没有想到她突然跑了进来。
吕恬歆和白芸看到她出现，两个人瞬间就慌了。
四岁不到的孩子，虽然不懂事，但是对于不是她妈妈这句话，应该还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吕恬歆没有任何思考，几步冲过在，蹲到了她面前，“一一……”
一一站在门口，小小的手紧紧的捏着缰绳，面上充满了惊恐和不安，想喊妈咪却又喊不出口。
白芸这时候也走了过去，扯出笑容，“一一，你怎么了？”
一一看看吕恬歆，又看向白芸，最后还是带着哭腔问道，“姨姨，妈咪说不是我的妈咪，是什么意思？”
她听到了，并且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明白了这句话。
吕恬歆闭了闭眼，伸手想去碰一一，却被她让开了。
语气十分坚决的说道，“你说你不是一一的妈咪，还要让一一到姨姨这里住一段时间适应，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完整的重复了方才吕恬歆说的话，眸底泛红，却又忍着没有哭，只是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哭腔，“你们说的就是一一，你们说妈咪不是妈咪，那妈咪是什么？”
吕恬歆看着落空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无措，“一一……”
白芸也有点颓然，她们该怎么办？
就在两个女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也在温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一一你不是现在的妈咪生出来的，是姨姨生出来的。”
一一呆呆的仰起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泪不断地往外冒着。
吕恬歆的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起身就想跟叶子轩拼命，却被乔景琛一把抱住，“恬歆，这件事是他们迟早要面对的，你让他们自己说清楚。”
“可是一一……”
那落满眼泪的小脸，让她心疼不已，眼泪也落了下来。
道理她都明白，可是一一还不到四岁，让她如何理解这些事情？
她挣扎着想去抱一一，一一却不断地后退，泪水不断地落下，嘴里还问着，“为什么妈咪不是妈咪？”
“不是！”白芸这时候突然出声了，“是我们在闲聊，说姨姨的妈妈，不是一一的，一一听错了。”
她说着就想上前扶住一一，叶子轩却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芸儿，她听到了，即使你现在偏她说我们方才说的不是她，她心里也会记在心上。等到真正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她可能会恨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必须要解决。”
怎么解决？明显她是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