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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王见状，眸光顿时暗了下来。他走上前一把攥住老人的手腕，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开她！”
“不用这样……”苏如是示意律王不用急，继而转过身继续温柔对老人说道，“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啐！”老人恶狠狠地吐了苏如是一口，“我和你没什么话可说的！我要见娄知府，我要娄知府替我主持公道！”
律王强压住心中的不悦，看着苏如是一边把老人带进衙门，一边安抚道：“好，我带你见娄知府。有什么话咱们和娄知府说！”
他重重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娄知府重新坐回公堂之上。看着下面还是刚才那批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才出声问道：“何人击鼓鸣冤？”
老人趔趄着向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是草民……还请知府大人替草民做主，重罚这个恶毒的女人啊！”
“住口，休得污蔑他人！”娄知府怒喝一声，“发生什么事情就说什么事情，不要在公堂之上口出狂言！”
老人哽咽着，徒劳地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是含着泪怒瞪苏如是，咒骂道：“都怪你，你这个疯女人，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下十八层地狱！”
“本官叫你住口你听不到吗？”娄知府愤怒地砸了砸惊堂木，“再不说案情，本官就走了！”
作为当事人的苏如是却没有娄知府那么愤怒。她看得出来老人是真的难过痛苦，此时她也只有揪心而已。她弯下腰，温和地对老人说：“别激动，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娄知府说出来就好。”
老人瞪她一眼，重新组织了语言，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讲述出来。
“前些日子，是草民的生辰……草民平时素爱喝茶，可是喝不起什么名贵的茶，只能喝些陈茶来过过瘾。爱女为了……”说着，老人又哽咽了，努力控制控制情绪，才得以继续说道，“爱女攒了很久的银子，在我生辰那日去超市买了一罐青茶送给我。”
果然又是青茶，苏如是皱了皱眉头。
这些日子超市里青茶陈茶混杂，怕是老人的女儿用攒了那么久的银子，买回去的却依旧是一罐陈茶而已。
想到这，苏如是不禁对老人有些愧疚。可是就算是买了陈茶，又和她毒害他女儿有什么关系呢？苏如是只能竖着耳朵继续听下去。
“我拿到那罐青茶，是真的很高兴。我高高兴兴地沏了一壶茶，一定要让她尝尝第一杯。”老人像是沉浸在快乐的回忆中，平静地阐述着，“她喝了以后，说真的很好喝，比平时我喝的都要好喝一万倍……我刚准备尝尝，她却突然脸色苍白地倒下了……”
老人伸手捂住脸，痛哭不已。衙门里所有人被老人的痛苦所感染，不禁纷纷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我给她请了大夫，可是大夫说她身子太差了，哪怕用了药也救不回来。我不信邪，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交给大夫……”
“她一直哭着说，让我不要救她了，可是我怎么能做到呢，这世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我花光了所有银子，可是还是没能把她救回来……我没有钱给她安置下葬，只能自己一铲子一铲子，为她挖个安身的地方……她只是为了送我生辰礼物而已，怎么就送了命呢……”
老人断断续续地讲述完整个故事，大家听得动容不已。
娄知府却依然维持着冷静：“听起来，你女儿确实是被人毒害了。可是这和超市的青茶又有什么关系？是茶里有毒吗？”
“正是！草民委托大夫看看爱女的吃食用度哪里有问题，然后大夫一下就看出来了茶里含有雪凝粉。”老人越说越激动，“大夫说，雪凝粉价格低廉，很多黑心茶商都会洒在茶中，保持茶叶的新鲜青绿。可是雪凝粉有很强的致寒性，普通人吃了或许只是拉肚子，可是爱女身子一直都很差，吃了这雪凝粉，当即便寒气攻心，走了……”
雪凝粉？
这个词苏如是听都没听过。
娄知府望向她：“此事你是否知情？”
她下意识就回过头去看周老板。周老板当即便出声：“此事草民不知。若是放了雪凝粉，之前也不会一点事都没有。是不是——”说着，周老板将目光挪到了商老板身上。
“不是我！”商老板赶忙辩解，“我只有换过陈茶，没有放过雪凝粉！”
娄知府沉默了一下，又说：“可是，你确实进过周家仓库，甚至在茶中动了手脚。这个你刚刚是承认了的。”
“可是草民没有撒过雪凝粉！”商老板赶紧跪下，“请大人明察，真的不是草民！”
三人三话，都不承认是自己做的。娄知府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变派了几个人去超市仓库和周家仓库查证。最后带回来的消息是，超市仓库中未开封的茶叶中也含有雪凝粉，周家仓库中预备给超市送来的青茶中也有雪凝粉，可是给别人送去的青茶中却没有雪凝粉。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娄知府问。
这下商老板是百口莫辩，只能拼命摇着头：“真的不是草民，草民冤枉啊！”
“这些话，你留着和狱卒去说吧！”娄知府朝他扔下一把签子，“来人啊，商老板故意做害，闹出人命。先把他押下去，咱们再慢慢查证！”
“是！”几个小吏走上前带走了商老板，顿时公堂变得安静多了。
“好了，退堂！”这下娄知府是真的走了。
苏如是上前将老人扶起，谁知道他竟然一把甩来她伸过来的手。
苏如是虽然痛心，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也看到了，雪凝粉并不是我放的，我并不知情。”
“不知情，就代表我女儿的死和你无关了吗？”老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在你们超市里卖出来的东西，你却不为品质负责？雪凝粉是他放的，你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呢？”